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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分享]水姻缘

已有 716 次阅读2007-9-3 19:05 |个人分类:美型天下!耽美无敌!

水姻缘(穿越时空)————风饮
1
宁溪若名如其人,行云流水般清爽宜人,一颦一笑间风情万种,如果生在古代定是个让无数风流才子

拜倒裙下的绝代美人。可惜小宁宁身为七尺男儿,成长在同人女暴增、GDP猛涨的新中国,从小到大

饱受各种有害思想侵袭。幸好有青梅竹马丁小小的不断监督和及时校正,他的短袖潜质始终处于未开

化状态。

“溪若,今天怎么没有精神?”同事甲一脸坏笑,“昨天过得如何?”

“喝高了”,小宁宁皱着眉说,“头痛。”那眼睛瞪得大大的,可怜得快滴出水来。小模样叫人怪心

疼一把的。

“客户居然拒绝我们公司的交际花张眉,指定你去。 你只能怪自己的脸……”甲的声音越来越小。因

为部门主管云姐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他们身后。

“我也不想啊,破公司,没前途,客户都是变态,整天累死了……”溪若愤愤地说。

云姐的脸立即绿了,但是看到那张有些委屈的小红嘴,马上跟吃了蛋糕一样,口气软了下来。心想昨

天那个客户真是过分,惹得一贯好脾气的宁宁也产生了怨愤,随即脑子里又上演了一幅美人醉酒图,

于是咽下口水,意犹未尽地摸着溪若的肩,趁机吃点豆腐:“实在累的话,干脆回家吧。”

溪若吓了一跳,心蹦出嗓子眼,话开始打结:“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您千万别生气。”

主管摆了个她认为最和蔼的笑容说:“小宁啊,我知道你只是发泄一下自己的不满。可是就算刚毕

业,有些话不当讲的,你也要注意。这次就不追究了。今天你情绪不太好,干脆放一天算了。怎

样?”

“主管……”溪若感激得泪流满面,差点没抱住她的腿用裤管擦脸。

“不公平哦?”甲有些嫉妒地嘀咕。

云姐装作没听见,大步离去。

型而上的年代,脸蛋跟工资假期都成正比,甲在心中无奈地感慨,同时开始认真考虑攒钱整容的计

划。

溪若则开开心心地收拾公文包回家。

2

休息真是太美好了。想当初上学的时候老翘课,到处吃吃喝喝,现在工作了才尝到身不由己的滋味—

—为了每个月的发薪日,过着小心翼翼、察言观色的生活。

学生算是消费者,感觉只能用潇洒来形容,因为没有人能为难上帝。现在不一样了,角色换了个,溪

若每天要和众多的孩子、家长打交道,推销教育软件,才突然发现自己在校园的时候是多么不知天高

地厚的臭屁。

拨了个熟悉的电话号码,小小好听的声音响起:“溪若?”

她是很可爱的女孩,一直在身边默默地支持他。

“小小,最近功课紧张吗?”

“我的学分早就修完了,刚找了一家公司在做广告设计。十一前能挣一万五,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去

敦煌了。”

“那太好了。”和她比起来,他的一切显得微不足道。小时候她帮他解围,初中她帮他递情书,高中

她帮他写作业,大学她帮他拒绝追求者。现在,他领的薪水不但不够交三个月的房租,甚至不及她打

工的零头。作为男人的尊严确实遭受重击,不过好在已经习惯,况且上礼拜小小刚向他求婚,所以没

必要计较谁挣得更多。(众亲大怒:吃软饭的小白脸,你还是男人么?)

“溪若……”

“嗯?”

“我想你。”

“我也是。”溪若缓缓地说。他和小小的关系比朋友进一步,却不是情侣。但是所有的人,包括他们

自己都知道他们一定会结婚——不出什么意外的话。

挂了电话,电视节目还在继续:“物质和能量是可以互换的,据调查人死后体重会轻21克,这是否是

灵魂的重量呢?也许转世、时空转换都是可能的……”

溪若微笑着进入梦乡。

……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迷糊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居然漂浮在半空中。

“怎么回事?难道我还在做梦?”溪若拧了把脸,似痛非痛的感觉让他更加惶惑。周围的喧闹让他不

由自主地朝下看。

天哪,他倒吸一口冷气,地上一堆人哭闹着围成一团。其中有他很久不见的爸爸妈妈,还有小小。他

们的表情悲痛欲绝,十分怪异。

他们在干什么?溪若很想看个究竟,谁知脖子一伸,身体就立即飘了过去。

  ``````````````````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白色床单上躺的那个人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什么地方看到过这个情节?

溪若认真而艰难地回忆着。

~~~~人鬼情未了?~~~~~~

汗。

溪若抓乱头发叫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信溪若会自杀,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语气很正常。”小小哽咽着,语不成音,眼睛已经红透。

自杀?开什么玩笑?

“他是不是忘了关煤气?”知子莫若母,宁妈在悲痛中还能冷静地结合儿子的平时表现进行一针见血

的分析。

溪若狂汗瀑下。煤气?确实,好像,依稀,似乎,也许,可能,恐怕……他只是想煮碗方便面啊……

“我不信!虽然溪若很糊涂,连会计科目的借贷方都搞不清楚(财务管理专业的本科生,汗),但是

绝对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小小大声反驳道。

不愧是我的未婚妻,知道维护老公的名誉,不过信赖透支。溪若悲哀地想,这辈子什么都没做过就窝

窝囊囊地在睡觉的时候把自己搞翘掉了,真是……如果真相大白天下,自己根本没有脸活下去……

不,是棺材都没脸呆……结合国情应该说骨灰盒都没脸要……5555

“是密室谋杀!我一定要找出真凶!”小小突然对着溪若的尸体一字一顿地说,“为他报仇。”

溪若仿佛看到了名侦探柯南,在感动得泪水涟涟的同时也内疚起来,因为不小心又给大家留下一个烂

摊子,就如他生前所做的其他任何事情一样。

“呵呵,老兄你的女朋友很有意思嘛。”

溪若大吃一惊,环顾四周,突然发现一个俊美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人飘到身边。

“你能看见我?”溪若小心翼翼地问。

那人微笑着点头。

“你是牛头马面?”

那人晕倒:“我的脸不象人么?”

溪若慌忙摇头。

那人见他憨态可掬,不由得淡淡勾起销魂的嘴角:“不想离开家里人?”

溪若用一生中最严肃的眼神盯着他:“有方法回到自己的躯壳吗?”

“没有。”那人答得十分直接,如晴天霹雳正中溪若心脏,使他感到莫名的痛苦——死了不是应该没

感觉吗?

“不过我们可以互换身体。”

“互换?”溪若瞪大眼睛。

“我们灵体的波长已经改变,和本身所在的时空不匹配所以才会被弹出原有的世界,所以现在最好的

办法就是换掉身体。”

“如果不换呢?”

“消失,灭亡,或者有其他可能?我也不清楚。”

溪若眷恋地看着他最重要的人们,花了两分钟好好消化这个古怪的提议,然后做出人“生”中最大的

决定:“你一定要对他们好。”

“相信我的智商。”美人笑得花枝乱颤,“我会照顾你的家人,而且保证不会自杀。”

溪若狠狠地白他一眼:这人性格怎么这样别扭?不过挺聪明的,也许父母、小小和他生活会更轻松、

幸福一些。心意虽定,但溪若感觉呼吸困难,好像被剥离了空气一般的难受,他想到刘备托孤。

也罢,缘分已尽。

3
“他醒了。”丫环小翠看见床上的妙人儿眼帘轻卷,便欣喜若狂地朝外大叫。

溪若展了展胳膊,发现自己浑身散了架似的。这里便是那个人的时空了吧。古朴的檀木家具的香味充

满了整个房间,角落里放着白玉或是类似质地的花瓶,梁柱上雕着龙凤呈祥的图案。自己睡的床精细

得只能用鬼斧神工来形容,裸露的肌肤接触到的缎子竟然想不到的柔软。

“这是哪里?”溪若努力动了动嘴,发出略微疲惫的磁性嗓音,柔柔的让小翠闪了神:“公

子……”。

“我来告诉你。”突然一个衣着华美的男子撩开帘子出现在眼前,溪若顿觉得眼前一亮。要知道,虽

然他见过不少英俊的男人,也遇到过很多漂亮的女人,但做梦都没想到世上居然有如此美艳又不失英

挺的神一样完美的人。

男人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瞧,莞尔一笑。

“六宫粉黛无颜色”,溪若在心中叹道,心底油生对唐明皇的理解。

“但是你必须先告诉我你的名字。”男人用修长而骨感的食指利落地勾起溪若的下颌,眯着凤眼似乎

在逗弄一只迷路的小猫。

温热的气息在耳边厮磨,溪若不觉脸上一红,随即又被他的问题难倒了。连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自

己就糊里糊涂地和他交换了身体,真是宁溪若的一贯风格。现在不知道爸妈和小小怎么样了。心中一

紧,泪水扑哧扑哧地掉下来。

男人看着那晶莹剔透的水珠子流过溪若微红的小脸、光滑白皙的脖子,突然浑身燥热难耐,伸出舌头

轻轻地卷住滑落在溪若精巧锁骨上的泪滴。

溪若吃了一惊,随即狠狠地推开他:“你干什么!”小小说过千万不要搞同性恋,他都坚持24年了,

现在可不想变弯。

男人笑笑:“你的名字?”

“宁溪若。”溪若戒备的眼神更像一只被人侵占了领地的小狗。

“好名字,跟你很配。”男人玩味地添了一下自己的下唇,“不过我更想叫你水儿,因为你是我从湖

边捡回来的。”

“水儿?”溪若想哭,这么小受的名字这个男人也叫得出来,这么破的情结也能编造出来。难道他是

安徒生的粉丝,想上演一出《海的女儿》啊!更想不到以前同人女表姐讲的故事都变成了现实。

不要!溪若狠狠地甩自己的脑袋,他绝不做对不起小小的事情。

“我叫云淡晴。叫我晴就好。”

溪若无奈到极点,但还是客随主便地称呼他为晴。

“你能不能给我一面镜子。”溪若想看看自己的脸是否改变。以前的他绝对没有吸引男人、特别是这

种极品男人的特质。

果然,铜镜里面映出的是那个人的脸,眉若柳叶,眼如秋波,高挺小巧的鼻子,鲜艳的薄唇,美得不

食人间烟火。和当初见到的他不同,多了点凄切的味道,那是因为溪若的性格更为温和。

溪若如痴如醉地心欣赏自己的容貌,想着那个水仙花的少年。

哎,如果是有这样的美人嫁给自己,早点死也无所谓了。

“水儿若是喜欢这面波斯古镜,就只管拿去。”

溪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由得脸一红,如成熟的桃子一般慢慢展开诱人的香,云淡晴不由得低头偷

吻。

溪若恼了,心道不能姑息养奸,必须给点教训,于是反咬一口。谁知云淡晴居然兴奋起来,抓住他脆

生生的玉腕就拉入怀中上下其手。

溪若急得不行,别说男人,就是女人都没这么摸过他,虽然身体有点反应,但是还是果断地挣脱出

来,用圆瞪的美眸无声地质问面前行为猥亵的男人。

云淡晴第一次遇到反抗者,窘了片刻。

“我不是女人。”这张脸应该很让人误会。

“我知道,刚刚不是验过身了么?”云淡晴眯着眼笑,放大的瞳孔显得分外妖娆,又不失狂野。

“你喜欢男人?”

“我喜欢你。”

想不到这个古代人比自己胆大多了,溪若有些心虚:“我们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迟早要回到自己的地方。”

“你恢复记忆了?”云淡晴的脸突然乌云密布,狠狠地将溪若按倒在床上,掐着他的脖子。直到溪若

气喘吁吁脸色发白,才松开手:“记住,你叫水儿,是我在湖边捡到的。”

奇怪的人,溪若干咳不止,开始埋怨这具身体的主人,他是不是不愿回到这儿,所以才哄骗自己交

换?

真是欲哭无泪。

什么是世界上最悲惨的事情?

没有生存的理由?

不是。

是没有死的理由。

因为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

4

溪若开始过起衣食无忧的日子。

刚起床就有一大堆小丫头涌上来,端茶送水,梳头洗脸,伺候的那个殷勤劲儿,直叫人心里发颤。何

况小姑娘们都用崇拜的星星眼看着他,叫他水仙公子——不知道这个恶俗的称呼是怎么来的。溪若已

经懒得理会。

可恶的是每天早晨小丫头们都会花上三个小时为他悉心打扮。

“公子的身段和相貌,不能随意糟践啊。”小翠看着他,两眼发直,兴奋得快晕倒。

溪若心想,在自己的世界,小翠不去美容院做推销还真是浪费了。不过看着镜子里面精细到不行的面

容倒也有些成就感。

但是突然这么悠闲,让他非常不适。 没有上班下班的概念,不用陪客户吃饭,不用培训…… 没有电

视,没有广播…… 简直是无事可做嘛! 坐牢一样! “小翠,我想呼吸点新鲜空气。”溪若想起自己

高中历史学得还不错,突然对这个时代的人文风情产生了兴趣,“我们出去走走好吗。”

小翠立即哆哆嗦嗦地跪地不起、磕头如搞蒜:“公子若是外出,小的们一个都不能活了。”

溪若大惊:云淡晴到底是什么人物?而自己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

他扶起小翠,擦干她的眼泪,柔声说:“到院子里走走也不行?”小翠这才破涕为笑,露出十五六岁

的孩子应有的纯真表情。

溪若叹了口气。

周围的人守口如瓶,自己对目前的状况一无所知。唯一的线索是那人最后对他说的两个字:“浮

日。”

偷得浮生半日闲?

暗号?

溪若苦笑,上辈子糊涂,现在更加茫然。

唯一确定的一点是云淡晴软禁了他。而他不甘心。

溪若打定主意,要和云淡晴好好谈谈。

小翠听说溪若要见自己的主子,开心得脸颊绯红,马上为他梳当下最为流行的发型。

溪若立即开始冒汗:这一折腾前面的三个小时不都白费?不弄到晚上估计没办法出门了……

果不其然,晚点吃完过后,小翠才收手,搀着溪若珊珊走到镜子跟前。

这是自己么,分明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美艳新娘。几缕青丝随意地搭在额间让细长的眉毛若隐若现,眸

子晶莹剔透,眼神说不出的娇涩,白得透明的脸似乎可以掐出一汪嫩汁,衬得两颊的红晕更加诱人。

浅紫色的华服合适地贴着身体,微微露出精巧的脖子,金色的琉璃带饰缠绕着他细细的小腰。画中都

没有的活脱脱的美人就这样轻易地蹦入自己的眼帘。溪若嗅着身上发出的使人眩晕的华贵香料,伸出

手去轻轻抚摸自己的镜像,心中生出一股寒意:这样的人,只能对应红颜薄命的千古箴言。

他沉默片刻,对小翠扬起嘴角:“我们走吧。”

小翠竟被他迷人的微笑震得半饷回不过神来。

溪若下定决心:既然那个人把这幅身躯交给他,那么就要好好活着。以前,他有小小,因为喜欢和她

在一起,才故意习惯去懦弱。但是现在孤身在这个世界,他必须坚强。不管脸长什么样,他都是宁溪

若,一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小翠观察到他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坚定,不由得心跳加快:怪不得主子那么喜欢他。今天水仙公子的模

样,主子见了一定高兴得不得了。因为那是标准的伺寝妆啊。

5

溪若出现在面前时,云淡晴屏住了呼吸,浑身的细胞都紧张起来。

印象中的溪若总是淡雅的,不可接近的,而今晚却显得分外的……诱人?他知不知道穿这样的服饰进

入男人的房间意味着什么?

小翠读懂主子的眼色,退身出去,轻轻掩好门。

屋内只剩下二人尴尬的对峙和骚动的空气。

“晴,你到底是什么人?”溪若直奔主题。

云淡晴看到温顺的美人露出坚定的一面,不由得轻轻一笑:“如果我说我是你相公,你会相信么?”

溪若急了:“我是很认真的在问。”

云淡晴走到他身边,拨起他的几丝长发缠绕指尖,出神地打量良久才幽幽道:“我也是很认真的

答。”

溪若气得转身要走,却被淡晴的胳膊捧了个满怀。

“此时此刻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还想知道我是谁?”淡晴的语气更象一声叹息,他贪婪地用高挺

的鼻子静静搜罗溪若身上的每一丝幽香。那发自内心的伤感竟然透过他的体温传到了溪若心中。

“水儿,不要离开我。”淡晴的声音有点哽咽,手中的力度加大一些,几乎箍得溪若发痛,“只要你

知道这个世界有你,有我。就已足够。”

溪若听得心跳加快了半拍,看得出云淡晴很爱这具躯体的原主人。

只是,这份感情,不属于自己。

溪若定神:“晴,以前的事情我全不记得,也没有兴趣知道。但是现在……”

“怎样?”淡晴警惕地问。

“能不能……”溪若欲言又止,“能不能……”小脸红作一团。

“说。”淡晴不敢再看他的脸,生怕自己把持不住,弄碎了粉雕玉琢的美人。

“帮我找份差事?”溪若小狗般睁着亮晶晶的眸子揣摩淡晴的表情,心想这也算面试求职吧。

淡晴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看他认真的模样不由得轻笑出声:“你在家里呆着不好么?”

“不行,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是男人,不想过被人豢养的生活。”溪若正色道。

淡晴突然生出玩心,低下腰,把他横抱在怀就朝大床走去。

“你干什么?”溪若用力挣扎。

“不是你自己要做事么?”淡晴咬住他的耳朵。

“啪。”溪若狠狠地给了他一记耳光,“我不是鸭。”

淡晴硬生生地接下他的巴掌,脸上依旧保持调侃的迷人笑容:“那你说你能干什么?”

溪若马上开始背诵毕业时写的求职简历。包括什么过了英语四级,考了公务员之类都一股脑倒了出

来。听得古人哥哥一愣一愣的。

最后,淡晴说,你会算账是吧?

溪若忙点头,心想总算发现我的闪光点了。

“那你帮账房的张掌柜先做一个月试试。”

—-—||||

过分。

溪若的鼻子当场气炸。好歹自己也在老妈的千人国企做过实习会计,现在居然屈尊到去一个每天只有

一两把菜刀出库的小铺记账,而且还是当没有实权的兼职助理……

不过,人在屋檐下……

等着大跌眼镜吧,云淡晴!

****************

一礼拜后,溪若把十年的坏账呆账全部整理出来,并且融入西方会计的精髓制定出了一系列完善的财

务制度,被张掌柜敬为神人。因为老张从来没见过阿拉伯数字。汗。

厚厚的账簿摊在面前,淡晴吃惊不小。

“老板,我的工作怎样?”溪若一脸得意。

“需要什么奖励吗?”

溪若托了腮帮子,心中算计:薪水涨不涨都无所谓,反正吃的用的都是淡晴的,福利好嘛。现在关键

的就是放假了,于是试探道:“什么都可以?”

“当然。”云淡晴认定世上没有能够难倒自己的事情。

“真的?”

“真的。”淡晴扬起嘴角露出一口洁白的牙(禁止插播高露洁广告)。只要是和溪若在一起,他的表

情比平时暖得多。

溪若抓着淡晴的衣袖道:“每礼拜放两天假,让我出去玩好不好?”

淡晴的脸顿时白了,沉默良久,最后还是点头了:“只有我在旁边的时候你才能出去。”

溪若的小脸顿时在阳光下耀眼地展开微笑。

淡晴的内心也随之轻松起来,莫大的幸福感席卷全身,如果能一直伴着自己的水儿……

6

轻柔的阳光。

拥挤的建筑。

热闹的街道。

熙攘的人群。

“这就是传说中的长安街?好像来过。”溪若简直以为到了影视城,好奇地东张西望,嘴里嚼着糖葫

芦还不停地问淡晴要各种特色小吃。

“当然。”淡晴爱怜地掏出手帕为他抹去脸上的糖渣,“是我们长大的地方么。”突然发现自己说走

了嘴,于是立即住了口。

溪若装作没有听到,继续在大街上蹦蹦跳跳。

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锣鼓声响起。大队身着朝服的人马黑压压地从南面移来。

“回避。”淡晴一把拉住如脱缰野马般的溪若。

“怎么回事?”溪若好奇地伸长了脖子探出小脑袋想要看个究竟。

“皇上回宫。”淡晴的脸色很是不好。

溪若奇怪于他的激烈反应,暗下狐疑:难道晴是朝廷钦犯?正要问个究竟,人已被云淡晴抱起,奔走

于屋檐之间。

……凌波微步?溪若吃了一惊,原来真的存在轻功这种东西啊。

风呼呼地从耳边刮过,把他的发丝和淡晴的缠到一起,二人不均匀的呼吸也渐渐混作一团,溪若不由

得心口酥麻。

“放下我。”他要摆脱这种异样感。

没有反应。

“把我放下。”

还是没有反应。

静了片刻。

“嗷!”

“哎哟!”

淡晴的手背被咬了一口。溪若跌坐到地上。

“你在躲什么?”溪若揉着摔成两半的屁股,挣扎着站起来。

“从今以后,你不能出门。”淡晴压低了嗓音,答非所问。

溪若怒道:“你不守信用!”说罢提腿就朝相反的地方走去。

淡晴慌忙挡住他去路。

“让开。”溪若推他。

淡晴纹丝不动:“跟我回家。”

“我没有家。”话一出口,所有思念和忧伤涌到嗓子眼,溪若鼻子一酸,眼泪顺势做自由落体运动。
淡晴说不出的心痛,正要拥住他,谁知几只飞刀呼啸着迎面扑来。

“呵呵,云淡晴,很久不见。”

在淡晴闪身躲开的同时,一个白衣人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擒住了溪若。

“放开他!”淡晴大喊。

明晃晃的剑架在溪若白皙的脖子上,映出他惊慌的面容。

淡晴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嘴唇,拳头紧撰,任点点鲜血沿着手心往下滴,却不敢轻易出招。

白衣人冷笑道:“云淡晴,真想看到你痛苦的样子。不过现在师傅让我把他带回去,不然现在我就让

你看他的尸体。”

“浮日现在已经失去记忆,你抓他也没用。”淡晴说。

浮日,浮日……很熟悉的名字,他是谁?溪若的大脑突然混乱起来。

“这我知道,所以你也必须跟我走一趟。”白衣人笑道,“不过让你的功力不能让我放心。”

淡晴皱眉道:“你想怎样?”

“挑断手筋。”白衣人扔过一把匕首。

淡晴害怕中了白衣人的计谋,反倒拖累了溪若,便拖延时间道:“你保证不伤害浮日?”

“罗嗦。”白衣人不耐烦地用刃压了压溪若的脖子,红殷殷的血便爬上了剑身,“挑还是不挑?”

那一刀比割在自己心头还痛几万倍,淡晴看着溪若那呆滞却依然美丽的眸子,歇斯底里地吼道:“住

手!”俯身拾起匕首就往自己左手砍去。

一时血花四溅。

淡晴的衣服变为红色。

庞大的身躯缓缓倒下。

白衣人的冷笑永远地凝固了。

淡晴呆呆地跪在地上,匕首不知何时已被打掉。

溪若的脸上满是鲜血,手中握着前几秒还属于白衣人的剑。他淡淡地笑着,眸子的颜色深不见底,小

巧的红舌意犹未尽地舔噬起嘴边的血丝。

“水儿……”淡晴的眼睛充满了悲伤,“不,浮日。”

“师兄。”溪若走到他面前,沾满鲜血的双手抚上面前俊朗的脸,“我想起来了。”

虽然交换的只是灵体,但是潜藏在浮日大脑皮层中的已经固化成记忆的潘多拉魔盒再次被打开。

谁也不会想到,这副美丽绝伦的瘦弱身体里曾经包裹着一个最善良又最凶残的顶级杀手的魂魄。

也许真正的浮日早已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才骗他来到这个世界吧。

要活下去,就要不停地践踏他人的尸体。

这是浮日告诉他的哲理。

7

自体内的记忆苏醒后,溪若的性格开始紊乱起来。

以各种眈美情节为基础,按照现代的科学观点进行综合分析,即使是灵魂交换,穿越者自身的人格应

该不会发生变化。但是溪若本来就很敏感,加上浮日的每一滴记忆都是以情感为线索的,于是各种感

伤和痛苦如同潮水一样汹涌而来,叫嚣着要将他蚕食干净。

一个人的心原来可以那么绝望。

浮日的生活中没有一丝阳光。他只是向往,无尽地憧憬,自在的生活。

溪若把自己锁在屋里,两天滴水未进,身体已经脆弱到极限,但是还是拼命地抵御着脑中的负面情

绪。

他在发抖,也在抗争。

他是宁溪若,不是浮日。

“水儿,你出来吧。”屋外的人声音显得异常疲惫。淡晴一直守在门前,没有离开半步。

水儿。溪若无意识地扯出一个笑容。这是浮日唯一的美好回忆么?

……

北方的冬天,阳光好得没话说,洒到身上却温度全无。

七岁的浮日正在河边练剑,突然头被小石子击中了,疼得嘴一咧。

“有种的给我滚下来!”浮日觉得被人暗算了,于是抬起头生气地大叫。

藏在树上的漂亮男孩则笑嘻嘻地盯着他:“我还以为是个小子,谁知是个男人婆,不同你玩了。”

“谁是男人婆!”浮日怒道,“你给我下来。”

“你上来。”男孩一脸的痞相。

“你……”浮日急得直跺脚,他不会爬树,轻功也不到火候。

“这样吧,看你长得不坏,只要你叫声相公,我便下来。”男孩看他皱眉的样子,觉得很可爱。(这

么小就懂得占人家便宜了,汗)

“你做梦。”浮日狠狠地瞪着男孩。虽然他不知道相公是什么意思,但认定不是好事,于是撇过脸

去,嘟着红红的小嘴,用小小的脑瓜费力地思考对策。

这时,对岸依稀有人过桥。

浮日立即识出那个熟悉的身影,当下大喜:“师傅。”

“呵呵,原来你只懂告状和撒娇哦,羞羞。”男孩一边学着他的声调,一边挤眉弄眼,“师~傅~~~”


士可忍孰不可忍。

浮日气血上涌,马上用刚刚学的步法踏上树枝,准备好好教训一下男孩。可惜他功力不够,小孩特有

的肉腿也未长长,拉不开步幅,于是踩了个空。正当他害怕地闭上眼等着亲吻大地时,身体却悬停住

了,原来男孩已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手。

“放开!”浮日赌气道,“我不要你救!”

“我不救你,谁做我娘子。”男孩的手中已满是汗水,眼里却写满了决心。

浮日笑了。

阳光穿透他浅浅的眸子,勾出稚气的美丽脸廓,让人心神荡漾。

男孩呆了一下,滑了手,两人都掉落下去,溅起一片水花。

“救命!”男孩被激流越冲越远,一边呛水一边用尽所有力气大叫。

浮日则奋力向他游去。

……

一刻钟后,两个冻得瑟瑟发抖的水淋淋的小家伙低着头,跪在身着黑衣的绝美男人面前。

“师傅,对不起。”浮日紧紧地抿着发白的嘴唇,“徒儿错了。”

“不,爹,是我的错。”男孩却抢先磕了个头,“不怪水儿。”

浮日诧异地看着身边的男孩,爹?

“淡晴,他叫浮日,不叫水儿。”男人纠正道。

男孩说什么都不愿改口,他认定浮日就是水精灵。

溪若苦笑,这份回忆对浮日来说这么重要么?就算后来他遇到那么多事情,还是小心地保留着它。

忽然,门被无声无息地打开了,继而伸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原来是只雪白的猫。溪若见小东西小

心翼翼、探首探脚地朝自己走来,一股爱怜感油然而生,心情也平静了许多,于是抱它入怀,将脸轻

轻地靠上那小毛背。

美人宠幸,小猫却不知艳福,胡乱挣扎。绑在它腿上的纸条掉落到地。溪若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三个

字:“我饿了。”于是慌忙下榻,冲到门前。

淡晴瘫坐着,面色憔悴,看到他后却马上起身,强打精神,温柔一笑。

“笨蛋。”溪若内心深处最敏感的地方被击中了,全身的细胞都开始颤抖起来,声音也哽在喉头。

8

溪若满足地看着面前的人狼吞虎咽地打扫饭菜,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

“盯着我做什么,吃这么一点东西就饱了?”淡晴一面往自己嘴里塞鸡腿,一面往溪若碗里添了块琥

珀豆腐,“水儿,你的身子还要多补补。”

溪若的心顿时冷了下去:“我不是水儿。”

看到他闹别扭,淡晴马上紧张起来:“你以前不是很喜欢我叫你水儿的么?”

溪若想了半天,也不爽了半天,最后说:“从醒来的一刻起,我就是宁溪若。”

淡晴似懂非懂地点头:“重新做人也好。”

过了两个时辰,某人终于酒足饭饱。

“我回去睡觉了。”溪若打了个呵欠,正要拂袖离去,却被淡晴拉住。

“别走嘛。”大狗狗撒娇。

“可是我困了。”溪若道。现在他终于摆脱浮日的记忆阴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跟我一起睡。”大狗狗继续撒娇。马斯洛老先生说的不错,人类的温饱满足后,需求就立即上升了

一个层次。

“不行。”溪若的脸立即变得通红。

“一起嘛。”淡晴委屈地说,“我吃多了,没有人当抱枕睡不着。”

溪若心想这是在变相责怪我要我负责么?

“以前明明帮你洗澡都不害羞,现在居然这么生疏了。”淡晴不满。

一提过去,溪若的火噌的上来了:“我叫你胡说!”说罢,捏住淡晴的脸用力往两边扯。直到淡晴疼

得告饶才气呼呼地撒手。

“溪若,你不知道自己的手劲有多大么?”淡晴捂住变形的俊脸,带点哭腔。

溪若听到他呼唤自己的名字立即转怒为喜,嗔道:“以后你再惹我,我还用十成功力呢。”

淡晴苦着脸:“还是你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好,又温柔又可爱。”

这话受用,溪若的心情顿时飞上天堂。“和过去比起来,你比较喜欢哪个我?”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八

婆,简直像个醋坛子。小小,对不住,我可能有点弯了。

“真的要听么?”淡晴小心地问。

“当然。”溪若发现自己有武功后,说话时不但昂首挺胸,连口气都横了几分。

“不许动手。”

“嗯,快讲。”溪若竖起了耳朵。

“从八岁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上你了。”

虽然回答在意料之中,溪若的心还是一紧,难受得像千万只蚂蚁从身上爬过。

“你一直是我最重要的弟弟。”淡晴慢慢地说,“知道你要去行刺皇后,我很害怕,于是跟在后

面……但还是没能保护好你……”

这件事情,原来他一直耿耿于怀。溪若努力压抑住自己的各种无端猜想,继续听下去。

“我一直在想,怎么才能让你变得快乐一些。我爹欠你的东西实在太多,让你离开应该是最好的办

法。”淡晴顿了会儿,“但是当你醒来过后。我却产生了一个很自私的念头:不能让你走。”

“因为那时候我突然发现你的眼神是那么清澈透亮,那么……纯净。”淡晴的声音不大,但是一个字

一个字地重击在溪若心里最为柔软的部分,搅起一圈圈涟漪,并很快扩散到他身体的每一处。

原来,话也是可以让人醉的。

“我爱你。”淡晴的眼里已经盛不住满腔的情意。

“溪若”,淡晴把他拉入怀中,用下巴尖蹭着那黑绸般秀美的头发:“我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现在

才来爱你,你会不会怪我?”

溪若恍惚地摇头,如坠梦境,这不正是他所希望的吗?云淡晴至始至终只爱他宁溪若一个!他不知道

怎么接受和适应这份近乎惊喜的幸福,只能把自己的脸深深地埋入淡晴结实的胸脯,听着对方有力的

心跳,大口大口地呼吸吐在耳边的温热气息。

淡晴的喉头被溪若的发丝撩得发干,于是本能地低下头,寻找那片柔软的红唇,稳稳含在口中,细细

品味其中的甜美。

溪若缩了一下身子,红晕爬上玉颈。

淡晴随即撬开他的贝齿。火热的舌长驱直入,时而轻触他的舌下,时而挑逗他的牙床,更多的时候剧

烈搅动他的整个口腔,控制着他的所有味蕾。

溪若哪见过这种架势,大脑马上开始缺氧,纤长白嫩的手指紧紧抓住淡晴的肩头,如同掉入水中的人

攥着稻草不放。

淡晴把唇挪到他的脖子,印上自己的标记。

溪若只觉得心快蹦出了胸腔。和人肌肤相接竟然是这样的美妙。体温的融合让他不禁战栗出声。微微

起伏的喉结上面隐约浮起点点细碎而晶莹的汗珠。

淡晴将有力的手抚上溪若的纤腰,迟疑片刻,除却腰带。

片刻衣衫褪尽,饰物掉落。

一时间春暖花开。

完美无瑕的身体毫无保留地呈现在面前。

寂静的房间只听见两个人的心跳。

淡晴的视线沿着溪若那小巧的拱起的脚背、孩子般消瘦的脚踝,一点一点往上挪。溪若身体的每个角

落都让他惊叹为上天的杰作,百看不厌。他只想把美景深烙脑中,永不忘记。

最后,淡晴的眼睛对上溪若染了一层爱欲却依然清亮的眸子,不由得被一种神圣感笼罩了。此时的他

不再受到原始欲望的驱使,反而升华到仪式般的圣洁。

溪若站在面前,安静而甜美,仿佛几生几世都未曾离开过,一直用清澈的灵魂和完美的肉体等待着他

的回归、索取、迎合、奉献……

原来一个人能够对另外一个人产生强烈到足以焚化自己的感情……

淡晴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触到溪若后,便牢牢扣住,再不放开。

十指交缠。

发丝乱绕。

赏析古代名画般,虔诚而仔细地展开对方的身体,享受着每寸皮肤的接触带给彼此的灼热、律动和低

吟,灵魂在碰撞的每个瞬间都快乐地叫嚣着要挣脱肉体的束缚。

时间、空间都已停滞、消失。

“只要你知道这个世界有你,有我。就已足够。”

溪若的耳边似乎又响起淡晴磁性魅惑的声音,眼角不由得流下一滴晶莹的泪。

不管怎样,他并不孤独。

他愿意忘记浮日,忘记自己。

只要能够呆在淡晴的怀中。

淡淡的檀香冉冉上升,包裹住屋内迤逦的风光。

窗外依稀传来断断续续的箫声,将二人的爱语揉在其中,冲碎黑暗的夜空。

9

清晨柔柔的阳光从来没有唤人早起的力量,特别是对于某些晚上做过剧烈运动的人。

但是人的嗓门可以做到。

“少爷!大事不好!”

一声呼喊如晴天霹雳般炸破耳膜,淡晴倏地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贴身小厮石子破门而入。

溪若受了惊吓,揉了揉沉重的眼皮懵懵懂懂地从床上坐起。裸露的身体让闯入者鼻血狂喷不止。

淡晴大怒,一边用被单盖住依然和周公约会的美人,一边恶狠狠地瞪着石子问:“什么事情,大呼小

叫?”那神色恨不得当即把他的眼珠子抠出来。

石子强迫自己把视线转移到淡晴的脸上,咽了口水道:“老爷在门前,要见你。”

“他来做什么?”淡晴大惊。

石子的小眼睛咕噜咕噜转了几圈后说:“不知道。”

淡晴何等聪明,马上看出端倪:“他可是跟我要人?”心道,以爹的人脉,迟早会知道溪若在自己府

里,何况前天白衣护法的死就是抹不掉的证据,顿时冷汗骤下。

“石子,你说我有病在身,不方便见他老人家。”先拖延时间再说。

石子唯唯诺诺地出去。

“溪若,醒醒。”淡晴轻拍美人红润的小脸。经过昨夜的情事,溪若就像被洗涤了一遍,铅华尽褪,

又如酿熟的米酒,更加香淳可人。

“不嘛。”溪若迷迷糊糊地皱眉抗议。

如果溪若被爹带回移情宫的话,麻烦就大了。事情迫在眉睫,可是淡晴还是舍不得弄醒他,于是立马

唤了心腹联络城里的名医王长风,乘溪若熟睡的时候悄悄把他送到王家安置。(真是猪一样顽强的睡

眠细胞—_—|||)

淡晴想,介于王长风和当今六皇子的关系,爹应该有所顾忌。

*****************

护送溪若的手下前脚刚走,云月开后脚就进来了。

“淡晴,身体好点了么?”

淡晴瞪着眼前笑颜如花,年过40却依然美貌绝伦的爹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还在跟我赌气?要你继承我的移情宫难不成亏待你了?”云月开拨过儿子撇开的脸,眼若秋水。

淡晴还是不语。

“算了,今天不逼你”,云月开道,“能告诉爹爹,你生了什么病么?”见淡晴依然没有反应,他就

自顾自地倒了杯茶,呷上一口:“纵欲过度,总是不好的。”

淡晴又羞又恼:“你别瞎说!我和溪若……”话一出口,心道坏事了。

“溪若?”云月开眯起眼。

“翠花楼的姑娘。”淡晴马上敷衍。(刚醒过来的溪若打了个喷嚏)

云月开笑道:“花街不是久留之处,你也到了该成家的时候了。”

淡晴心中不悦:“爹,你别绕圈子,有话直说。”

“人都去王家了,我还能说什么?”云月开轻轻地盒上茶杯盖。

淡晴的脸立即变得煞白,嘴也开始发抖:“爹,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溪若……”

“溪若。原来是他。好个翠花楼的姑娘。”云月开闭上眼细细品茶,“不管你怎么叫,记住,他不是

水儿,不是溪若,不是任何人,他只是我们称为浮日的复仇工具。”

“爹……”

“你还护着他就别叫我爹。”

“爹,以前的恩怨不要怪到他头上好么,算我求你了。”

“你为了他可以跟我低声下气?”这是他月云开那个桀骜不驯的儿子?

“爹,我……我想跟他在一起……”

云月开把茶杯用力地放回托里:“你是不是要为了那个贱人彻底跟我翻脸?”

“不敢。”淡晴不卑不亢,语气听来却有一种胁迫的意味。

“你要怎么才死心,要我当你的面玩死那个贱货?”云月开的儒雅突然间灰飞烟灭。血红的眼睛写满

他的疯狂。

淡晴的心说不出的痛,一面是被仇恨迷住心智的爹爹,一面是他最心爱的恋人。要不是当初见到云月

开强暴浮日那让他心惊胆战的一幕,他依然会崇拜自己的爹爹,乖乖当移情宫的少主。

10

溪若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可能是动物本能的警戒心使然,自从进入浮日的身体后,他一直不太适

应,直到昨天尝到天人合一的感觉,每根神经都被撩拨到极限,整个人如煎鱼般被颠来覆去,疲惫才

沉沉袭来。恍惚之中听见淡晴轻唤自己的名字,却不愿起床,翻了个身继续大睡。

梦中,爸爸和妈妈正张罗着小小的婚礼。场景如此真实,以致每个小细节都历历在目。身着礼服的新

郎长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溪若知道那是浮日……

不知过了多久,溪若脸蛋发疼,道是淡晴捏他,于是睁开眼睛。

出乎意料,一个粉嘟嘟的五岁左右小姑娘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哥哥,你醒了?”

溪若吃了一惊,环顾四周,房间已经变了模样。比起淡晴那爆发户一样豪华的大宅,这间小屋显得古

朴别致,而且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

“哥哥,爹爹让我唤你吃饭。”面前的小人儿声音清脆,模样可人。

溪若思量,难道我已被淡晴折腾死,又投了次胎?慌忙让小孩拿了镜子,仔细端详,发现面容没变才

放下心。

“哥哥,这边来。”小孩乐呵呵地拉了溪若的手在前面引路。

溪若满心的狐疑,想问什么又不知从何开口。

来到正厅,只见两个神态煞是不凡的男子正在对饮。

“浮公子请坐。”其中一人年纪不过三十左右,却已显得仙风道骨、脱凡绝俗。

“爹。”小孩立即扑过去。

男子笑吟吟地搂住小鬼道:“囡囡,都这么大了还当着客人的面撒娇。”

小孩嘴一撇:“我才没有撒娇。”

男子转向溪若作了个躬:“公子见笑了,在下王长风,是云公子的朋友,这是小女灵儿。”

溪若忙还礼。

“云公子有事在身,所以不得不委屈浮公子在寒舍小居几日。”王长风说话还不是一般地掉书袋。

“淡晴他怎么了?”溪若紧张起来。

王长风笑而不答。

溪若努力地回忆,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和云月开有关,心下大急,拔腿就往门槛跨去,却被另一名男子

截住。

“浮公子,你要去哪里?”男子英挺的眉一挑,语气不善。

“回家。”家,本来是没有的,但是淡晴在,就有了一切。

“你不明白云大哥的苦心么?”面前的男子皱眉道,“你现在回去,云伯伯一定会抓你回移情宫。”

“那我在这里又能躲多久?”溪若冷冷地说,“让开。”

“浮公子有何打算?”王长风问。

“我……”溪若结舌。见了淡晴又能怎样,难道继续为云月开做杀手?“也许杀了皇后,云月开会同

意我和淡晴在隐退江湖?”话一出口,软绵绵的,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男人冷笑:“怕是你还没有触及皇后百米之类的空气,就已含笑九泉。上次你不是试过么?”

溪若想反驳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只好缄默着用眼光杀人。

这时灵儿突然抱住他的腿,嘟着嘴恳求道:“哥哥,留下来,陪灵儿玩好不好!”

溪若看着灵儿水汪汪的眼睛已经浮起一层水汽,不忍负了她的意,颓然地坐到地上。

**

陌生的床上溪若一夜无眠。

淡晴现在怎样?

他开始憎恨这个落后的朝代——连通讯工具都没有。想起以前因为不堪信骚扰而紧急停机的日子,他

只能用两个字形容:奢侈!

溪若无奈地看着自己身上还未消去的吻痕,想起淡晴的温柔,不禁叹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是在想我吗?”窗外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个修长的黑影。

那声音是如此的熟悉,温婉而令人战栗。

溪若仿佛坠入冰窖。

“不请我进来坐坐么?”云月开一边推门,一边笑,“浮日,好久不见。”

“师傅。”溪若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必须要见又不想见的人自动出现。

“受宠若惊”,云月开的嘴角上扬,眼睛却冰冷异常,“我可不敢当你的师傅。”

溪若看着他,身子往床角退去。他不断告诉自己不要受浮日的影响,但是做不到。他对于云月开的所

有认识都限于潜藏在浮日身体里的记忆。一看到云月开,浮日的神经就会自动带动溪若的意识进入紧

张状态。

“一个月来,你的胆子倒是大了不少,先勾引我的儿子,然后杀了我的爱将。”云月开的脸上没有丝

毫的表情,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溪弱第一次遇到这种棘手人物。

他闭上眼睛,以前的一幕幕情景顿现脑中…… 爱。 恨。 情。 仇。 然后是无尽的恐惧。 浮日,你

把所有的感情都押到这个人的身上,而又不能面对,所以只好交给溪若解决?(浮日:……你当我白

痴……)

溪若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被人信赖的滋味,心底一股暖流升起,能量贯穿全身。

他记起《迷失》里的医生说过战胜恐惧的办法就是要勇敢地面对恐惧本身,于是深吸一口气,闭上眼

开始倒数,让自己在30秒内害怕个够,然后冷静面对云月开。

浮日。你的记忆与我无干。

现在我宁溪若想做的只有和淡晴在一起。其他的任何人我都不会在意。

眼睛再次睁开,溪若的神色已经变得镇定而威严:“第一,我没勾引淡晴,我爱他。第二,对于伤害

淡晴的人,我绝不原谅。第三,下任移情宫宫主没有确定人选前,我不能保证不杀人。”

云月开没想到一直服服帖帖的浮日居然会顶撞自己,脸上开始挂不住了,嘴角抽搐道:“你是责怪我

把淡晴扯入权力之争么?”

溪若没有开口。

月云开大怒,他狠狠地把溪若按倒,双手粗暴地穿过他的亵衣:“贱人!你不配这样跟我说话!”

11
溪若的眼神变得迷惘。

时间倒回五年前。

十三岁的浮日。

“师兄,你说师傅是不是很讨厌我?”

“怎么可能呢?”

“可是为什么最近师傅都不愿看我呢?”波光粼粼的水面反射出夕阳的余晖,映在浮日还未成熟的美

丽脸庞上,说不出的动人。

“我想,一定是因为水儿长得太好看了,我爹嫉妒。”

“胡说,师傅长得才好看呢。”浮日反驳道。

淡晴笑道:“我没胡说,水儿比我爹爹长得还好看。如果水儿是女孩,我一定娶你。”

“我不嫁你。你睡觉打呼噜”,浮日道,“我要嫁就嫁师傅,做你娘。”

“臭小子,你敢占我便宜?”淡晴给了他一拳,浮日立即反击。两个孩子乐作一团。

到了晚上,浮日还处于兴奋状态,怎么也睡不着,于是便出了自己的房间。

不知不觉,他走到移情宫深处、明镜谷中的一座孤坟前。

浮日从来没到过这里,很是好奇。

这是谁的墓?为何如此凄凉?

他好奇地走近,想看清碑上的字,嘴便被人捂住了。浮日马上伸腿横扫来人下盘。那人便放了手,轻

身一纵落到浮日面前。

这时月亮从乌云中钻了出来,借着月光,浮日看到了云月开那埋在长发下惨白的面色和微红的眸子。

“师傅。”浮日吸了吸鼻子,嗅到一股刺鼻的酒气。

“贱人!”云月开似乎充耳不闻,一把钳住浮日瘦弱的身体,用力地推倒地上,疯狂地撕扯他身上的

衣物,“为什么!”

“师傅!”浮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使劲地哭喊,嘶哑的声音惨烈地回荡在山谷中,惊起

一只只熟睡的鸟雀……

“爹……水儿?”淡晴愣愣地瞪着面前近乎赤裸抱在一起的两人,如遭重击。

云月开的酒劲已经醒过七分,站起身,看了看抖成一团泣不成声的浮日,微微地颦了一下眉,然后恢

复了平时的笑容:“浮日,玩得还高兴么?要不再来一次,让淡晴陪你也好。”

浮日不敢相信师傅会对他做出这种事情,已经彻底地呆滞在自己的世界里,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

了,只是一动不动地将身体蜷缩着,在荒芜的旷野中显得格外柔弱无力。雪白身体上的猩红伤痕一览

无余地暴露在淡金色的月光下。

淡晴默默无语地将自己的衣服脱下,裹住浮日的身体,转过身对云月开缓缓地吐出两个字:“禽

兽。”

云月开一掌扇去:“这是对爹爹说话的态度么?”

淡晴的棱角分明的脸上马上浮出五个鲜红的指印,嘴角开始滴血,目光却依然冷冽:“我没有你这样

的爹爹。”说罢抱起浮日就往谷外走。

“晴儿,你听我解释。”一贯镇定的云月开有些慌了,“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

淡晴的停住脚步:“酒后乱性?”

云月开道:“不是。”

淡晴:“那就是蓄谋已久。”

云月开没有出声。淡晴当他是默认,心中无比难受,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去。

不知走了多久,淡晴的腿开始发麻,于是放下浮日,坐到地上。

“水儿”,淡晴轻轻地抚摸浮日的头,“我们先找个地方睡一觉,明天再出宫好不好?”

浮日迷惘的眼睛开始回过神来,转过头看着他:“出宫?”他的嗓子几乎已经发不出声音,听得淡晴

的心又开始滴血。

“对。去一个我爹找不到的地方。”

“不要,我不要!”浮日突然发疯似地大叫,“我要和师傅一起!”

“你知道他对你做了些什么吗?”淡晴吃力地按住他的肩,想让他安静下来。

“我不要知道。我只要师傅!”浮日的眼泪大把大把往下掉。

淡晴无奈地摇头。

“我知道师傅不喜欢我,他要的只是一个杀手”,浮日停止了哭泣,“今天只是把我错当成别人,

才……”

淡晴屏住呼吸,胸口像被大石头压得喘不过气,又鼓胀得快要炸掉。

“但是只要师傅一直在我身边,做什么我都愿意。”浮日擦干了眼泪,“回去吧,师兄。”

“水儿,跟我走!”淡晴一把抓过他的手往外拖,一边吼道,“你这样下去迟早会发疯!”

浮日闪开,一字一顿:“我不是水儿,我叫浮日。”

……

眼前的云月开和记忆渐渐重叠起来,溪若的身体开始僵硬,忘记了反抗。

“淡晴是这样让你快活的么?”云月开狠狠地咬住他胸前的蓓蕾。

溪若的身体猛地一颤,旋即回过神来,使出全身力气推开压在身上的人。

云月开淡淡一笑,伸手要擒住他,却被闪开了。

“你离我远一点。”溪若道。

云月开笑:“你学坏了,会吊人胃口了。”

“为什么要折磨浮日?”溪若问。云月开知不知道他已经把最爱自己的人逼上了绝路。

“为什么?这个世界有多少为什么?”云月开冷冷地说,“你不问你娘为什么要杀一手将我养大的姐

姐?”

“所以你要把所有的愤恨都发泄到浮日身上,甚至牺牲自己的儿子也无所谓?”溪若脑子里顿时浮现

出武侠小说中常见的一句话:冤冤相报何时了。

“你的话太多了!像往常一样用身体配合我,不就好了?”云月开怒道,一边挥袖推出一股强劲的掌

力。

溪若慌忙运气与他抗衡。

云月开右手使出黄河倒流直勾溪若左肩,同时一记晴陷海天击他腋下,紧接着用罗汉十八式招招紧

逼。

溪若还没有完全适应现在的躯体,虽能勉强应对,但不多时,额头便冒出豆大的汗珠。

“你还是省点力气在床上吧。”云月开用天使面容说着魔鬼般淫荡的话语,气得溪若脸都红了。

“云月开!你还是人吗!你知道浮日对你的感情吗!”溪若被逼退到房间的死角,气喘吁吁地大声质

问道。

“少废话!”云月开出手没有丝毫的含糊。

溪若眼见就要被制住,突然记起了小小逼他练的泰拳和散打。

云月开的武功是柔中带钢的,套路错落有致,密不透风,只能用迅猛的攻击性拳法制胜。溪若当机立

断,故意在右脚处露了个破绽,引诱云月飞身扑来。在他快要触到自己的一瞬间,溪若把内力运到指

尖,以最常用的防御爪法,出其不意地将其击倒。

“云月开,我不想跟你纠缠下去,只希望你不要干涉我和淡晴的事。”溪若趁机点了云月开的穴位,

让他动弹不得。

“你天天在我身下辗转承欢还嫌不够,现在又贴上淡晴?”

“你……”溪若突然觉得云月开说话好似痞到极点的泼妇一样。

浮日你喜欢的就是这样一个人么?不管你小时候他对你有多么好,但他已经疯了,根本不懂你的心

思,不值得你惦念。

“浮日真可怜。”溪若神色悲哀地说,“他走的时候也没能让你明白他的心意。”

云月开看着溪若,不解却也不多问,只是笑:“贱人的心思不就是博得男人的欢心么?”

“贱人?”溪若恼了,“好,我现在就让你看他的真正想法。”说着抬起云月开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下

去。

虽然是经常做的事情,但是角色倒换过来,情形就显得异常诡异。

云月开看着面前突然变得强势的男人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凶狠的舌头利器一般穿过他的牙齿,到达口

腔的最深处,在他变得意乱情迷、蜷缩舌尖下意识地迎合的时候,溪若却迅速地退出,将他的舌头咬

破,然后又霸道地封住他的唇,在那充满腥味的温暖小室内肆意妄为。

云月开的脸上渐渐地荡开一晕红潮。

“你知道接下来浮日会怎么做吗?”溪若解开云月开的衣襟,手沿着他的脖子往下滑。

锁骨。

肩。

然后是胸。

最后火热的掌停留在他的腰处轻轻地画着圈,揉捏那弹性的肌肤。

云月开感觉到一阵悸动,努力地控制自己,没有呻吟出声。

溪若看到他的下身已经蠢蠢欲动,更加大了手的力度,朝着更为隐蔽的禁地探进。

云月开再也压抑不住情欲,开始低沉地喘息。

“这样就受不了了?浮日还想做更多的事。”溪若突然停住所有的动作,无视云月开欲罢不能的痛苦

模样,径直站起身来。

“浮日,你居然这样对我。”云月开咬牙道。

“我说了,我不是浮日。我是宁溪若借尸还魂。”溪若冷静地说。

“你胡说!”云月开的脸色变得惨白。

“浮日已经死了。”

“不可能!”云月开大吼。

溪若淡淡地笑:“醒醒吧。我是你认识的那个浮日吗?那个明明想占有你却隐藏自己的欲望,对你言

听计从的浮日?”

“浮日,你疯了。”云月开抖动着嘴唇安慰自己。

“我是宁溪若。真正的浮日早就受不了你,投胎去了。”溪若尽量找刻薄的话去刺激云月开,“他本

来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不要再说了!再说我杀了你!”云月开的眼中布满血丝。

“我要说。如果你再继续这样,淡晴也会离开你的。”

“不要再说了!我知道浮日,你恨我,你要报仇,你故意骗我!”云月开已经开始歇斯底里。

溪若发现自己一直在鸡同鸭讲。

“呵呵,不过你不可能斗得过我。”云月开忽的大笑起来。

溪若皱眉。

“我的计划还会继续。我用我儿子的命跟你换一个人头。”云月开恢复平常的表情,微笑着说。

溪若的心一冷:“什么?”

云月开道:“一个月内杀了皇后,不然淡晴会毒发身亡。”

天上不会无缘无故地掉馅饼。世界遵从等价交换的定理。

同样,幸福要靠双手博得。

如果其他人的生命能够换回自己所爱的人,也许任何人都会成为期望快乐却又背着血债的侩子手……

溪若不知所措地地瞪着云月开,他是真的疯了吗,竟然用亲生骨肉作赌注?不对,他不是在赌博,从

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必然会选择淡晴。

只要答应,要么皇后死,要么自己死,云月开想要哪种结局?或者是都想?

如果拒绝呢?云月开真的会杀了淡晴?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大学时受到的教育关键时候起到了作用,溪若开始从利益角度分析整个事件,直觉告诉他故事背后一

定隐藏着很多秘密。

核心就是浮日的身世。

12

送走溪若后,淡晴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云月开不会上王家要人,但是以他的个性,偷袭随时可能发生。论及他在江湖上的势力,无人能出其

右,如果云月开铁定心肠要带回溪若,王长风也无计可施。

只能让他和六皇子见面么?淡晴看着窗外一汪春色,心情却好不起来。他是不是注定要离开自己?溪

若的音容笑貌涌到眼前。那眉间的柔情,小嘴的甜蜜,身体的柔软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淡晴的回忆。

不行,他一定要见到他,他是他的,谁也不能抢走。想到这儿,淡晴立即换上衣服,心急如焚地赶往

王家。

溪若的脸色不是很好,静静地坐在王长风的旁边。淡晴以为他看到自己定会很开心地扑过来,但他却

只是笑笑,眼神没有太多表情。

最后还是王长风打破沉寂的气氛:“我和朋友有约,就不打搅两位了。”说罢起身离开。

淡晴将溪若拉到怀中,怜惜地问:“怎么没有精神?”

溪若在他腿上摆正身子道:“不是。”

“还说不是,一天不见,你又瘦了。”淡晴用有些粗糙的大手小心地围住溪若的小脸。

“昨天,你爹找过我。”溪若把自己的手覆上他的手。

淡晴屏住呼吸没作声。

“他同意我们在一起,但条件是杀死皇后。”溪若看着淡晴的眼睛。

“你答应了?”淡晴掩饰不住惊慌。

“我不能不答应。”溪若苦笑,难道要让淡晴知道他的爹拿他的命要挟自己?

“你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

“你杀不了她,你只会伤害自己,忘了上次的教训吗?”

“你放心,我已经做好打算,如果顺利的话一个月内就能够得手。”

“那也不行!”

“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不是……”淡晴的声音越来越低, “你不能杀皇后……”

“我杀了那么多人,根本不在乎这一个。”溪若看到淡晴痛苦的表情,心头仿佛被剜了一刀,但还是

故意装傻逼他吐出真相。

“她是……”淡晴的嘴张张合合几次,仍旧说不出口。

“她是……浮日的亲娘。”溪若替他道出事实。

淡晴愣在当场。

溪若心中的疑惑去了大半。

当今皇后杀了云月开的姐姐,所以云月开抱走太子并将他抚养长大,期盼看到一场弑母的情景。

只是淡晴,你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溪若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世界的一切,于是背过身走出房间。

蜿蜒曲折的红木走廊此时似乎没有了尽头,长得令人发怵。

泪马上就要滴下来,溪若忙用袖子挡住自己的脸,加快了步伐,怕让进进出出的丫环小厮们笑话。

“哎呀!”

直到听见一声脆生生的呼喊,溪若才发现自己撞上了人,低头一看,小灵儿揉着屁股正要从地上爬起

来。那肉乎乎的小手上已经沁出血,圆溜溜的大眼睛疼得快滴水了,却紧咬着唇强忍住。

溪若慌忙蹲下身扶起灵儿,往她手上哈气:“灵儿痛不痛,都怪哥哥不好。”

灵儿摇摇头:“灵儿不痛,哥哥不要哭。”

溪若闻言看了看自己的袖口,上面果然湿透了。

灵儿又掏出一张白色的手绢替他擦脸上的泪痕:“哥哥要勇敢一些嘛,要像君则哥哥一样。”

“君则?”

“君则哥哥可勇敢了,上次胳膊上被箭刺了几个洞都没哭。”灵儿露出得意的表情,“我现在就带你

去见他。”说着牵着他的手就向湖中间的亭子跑去。

溪若远远望见亭中那个似乎不容得红尘沾染的抚琴少年,顿时自惭形秽:“灵儿,不要玩了,哥哥累

了想回去睡觉。”

“这么早!哥哥,你别睡觉!我们一起玩嘛!”灵儿使出杀手锏——撅嘴,那可爱的模样让人不忍拂

逆她提出的任何要求。

亭中的人似乎被惊扰了,手指停在空中,站起身朝这边望过来:“灵儿,你又在欺负谁?”

“君则哥哥坏,灵儿从不欺负人!”灵儿生气地大声反驳,引来君则爽朗的笑声。

随着两人距离的缩短,溪若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皇族特有的威严弥漫在四周的空气中,几乎挤

压得他的身体动弹不得。

当溪若能够看清君则样貌的时候,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们实在长得太像了。

君则的眼睛里也闪过一丝惊讶:“阁下是?”

“宁溪若。”

“在下朱君则。有没有人跟溪若兄提起过,你很像一个人。”君则沉思片刻后缓缓地说。

“比如,你?”溪若仔细地打量着面前英武的人,如果说他有什么和自己不一样的地方,最突出的便

是体格。君则的肌肉不同于浮日,是那种连过刚性武功,常在战场上拼杀的那种。

小灵儿呵呵地插嘴道:“对啊!溪若哥哥跟君则哥哥好像兄弟一样!”

君则皱了皱眉:“灵儿,哥哥带来的椰茸桃花糕放在你爹爹的书房了,你让小红带你去吃好么?”

灵儿兴奋地直点头,马上屁颠颠地去纠缠君则身边的丫环。

君则使了个神色支开所有的人,然后示意溪若坐下:“溪若兄,如果说你和小弟我的相貌有五分相似

的话,你和王兄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双胞胎。”

“王兄?”

“对,就是当今太子。要不是刚在宫内和王兄喝了壶茶,现在我还真会认错人。”

溪若“轰”的一下,脑袋乱了。浮日不是皇后亲生的吗?那么按理说从浮日被云月开带走的一刻起,

太子就失踪了啊。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冒牌货,而且和浮日长得一模一样?

13

“什么!溪若,不,浮日跟六皇子进宫了?”淡晴几乎快掐断了王长风的脖子,“你怎么能让六皇子

和浮日见面呢?”

“你将人送到此处时,不是已经预料到结果了么?”

淡晴哑口无言。事情发展的速度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计。在商场上无战不利的他一碰到溪若的事

情,就方寸全失。

“皇宫不是个好去处?浮公子有六皇子的照顾一定会更安全。”王长风不解。

“我不相信。”如果移情宫是虎穴,那么皇宫就是狼窝。云淡晴哪能盲目乐观。

王长风想了想:“你要怎样?”

“帮我混进宫。”云淡晴微笑,语气却不容人有拒绝的余地。

……

不多会儿,一个虎背熊腰的宫女粉墨登场。

淡晴摸了一把遮住眼睛的油腻腻的刘海,压着嗓子说:“长风兄……这个,我担心……”

王长风:“我的易容术绝对首屈一指,无人能识破。你大可放心。”

“为什么我必须扮成这个样子?”看着镜子里那个身材如熊、面容如狼的女人,淡晴只剩下哭的份。

“六皇子身边有一个丫环是我兄长的小姨子,我把你化妆成她的模样和她交换身份,岂不妙?”

淡晴一时无语,心想朱君则的审美水平真是深不可测。“别让第三个人知道。” 他摘下那惊天地泣鬼

神的面具,拿在手中“赏析”半天后,悲壮地闭上了眼睛。

王长风递过两瓶药水,拍拍他的肩:“戴前用红瓶,卸时使黑瓶,记牢了。”

与此同时,溪若跟随朱君则直奔皇后寝宫。

一路上君则没有打听溪若的身世,只是单纯地跟他强调一些皇家礼节,让溪弱有些惊讶。

溪若不知道君则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为什么他要找人做太子的替身,而且凑巧又草率地选择了

自己?朱君则绝对是治国明君的上上之选,但是在众多皇子眀争暗斗的深宫,他却执意选择维护五哥-

朱进,令人费解。

溪若更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糊里糊涂地答应朱君则的要求闷着脑袋就往深坑里跳。是为了见浮日的亲娘

帮浮日圆个亲情,躲避云月开,杀死皇后,还是与生俱有的好奇心使然?他用力甩头,希望拂面而来

的微风能够吹散理不清的念头。

这时,迎面走来一队太监宫女。被簇拥在其中的是一个衣着华贵、眉目冷峻的二十左右的青年男子。

君则见状退到一边恭恭敬敬地问候道:“大哥。”

男子瞄了一眼溪若,转向君则:“这是谁,以前怎么没见过?”边说边要挑起溪若的面纱。

君则忙挡住男子的手:“这是我远房表妹,今天特意来拜见皇后。”

男子冷笑:“六弟什么时候多了个表妹,我怎么不知道?我倒要看看她长得如何倾国倾城。”

溪若听得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于是退了几步。

君则:“大哥不是不知道,我娘出身卑微,穷亲戚不少。我的表妹不过是个普通山姑,没见过大场

面,害羞得很。”

男子看着君则,表情淡漠:“既然这样,我也不能强人所难。”余光却依然紧攥着溪若不放:“六弟

说得很对,人必须要有自知之明。鸡下的蛋永远孵不出凤凰。不过禽择良木,倒也可以提升三分神

气。如果令表妹急于出嫁,我手头倒是有不少青年才俊。”

在场的人都明白男子在指桑骂槐、奚落君则,但是没有人敢表现出丝毫的愤怒。

君则淡淡一笑:“多谢大哥。”

男子在口舌上占了便宜便得意洋洋地离开。

“那人是谁?”溪若亲眼目睹了一场皇子间的正面交锋,感觉新鲜刺激。

“大皇子朱明宇。”君则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你们不合?”溪若问。

“在宫里既不能乱吃乱喝也不能乱说,否则……” 君则的剑迅速出鞘抵到溪若的脖子上,“随时都可

能丧命。”

溪若心想我又不是没死过,不过还是住了口。

因为不是正式的召见,小太监通报后,君则就拉了溪若直接进入皇后的卧房。

“君则,你带来的人叫什么名字?”皇后的声音有丝疲惫,溪若隔着一层帘,看不清她的脸。

“宁溪若。”君则说。

“他果然长得和进儿一样?”

君则掀起翡翠的门帘把溪若推送到皇后面前:“您可以自己确定。”

只见镶满金玉的细长指甲撩开自己的面纱,溪若顺着洁白的腕子移动目光,最后停在皇后的脸上。她

没有想象中年轻美丽,一张脸和身体的其他部分十分不和谐,显得异常苍老,干枯得像核桃一样,嘴

还有些歪。溪若本以为她的长相应该和浮日非常相似,可是……

“我的面容令你很失望?”皇后问道。

“不是。”溪若低头否认。

“不必掩饰。你的表情比语言诚实得多。”皇后示意溪若坐下,然后对君则说,“这件事情可以交给

他做。我也难辨真假。”

“什么事?”溪若十分好奇。

“代太子完婚。”

“什么?”溪若从椅子上跳起来。荒唐!他宁溪若帮别人写过情书追过女生,但还没有无耻到替人取

老婆的程度。

君则皱眉,对溪若的失态大为不满。

溪若追问:“为什么?”

君则有些不耐烦:“知道得越少,你会越安全。”

“可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溪若决定将自己的专一原则贯彻到底,“我不会和其他人结婚。”

皇后使了个眼色,君则便叫丫环端上一盘盘珍珠玛瑙。

这不是利诱吗?虽然眼睛被那一片明晃晃的光泽照得快睁不开,但是溪若想到淡晴怒发冲冠的样子,

还是隐忍着摇头,安慰自己——在古代即使再有钱也买不到盗版碟……(什么想法……寒)

君则看他那么坚定,不由得流露出几分赞许的神情:“能如此果断地拒绝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皇后道:“男人终身追逐的无非名利二字,你要的任何东西,我都可以给你。”

“我对名利没有什么兴趣,但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只能自己

推测了。”溪若的眼光在皇后和君则之间游走,“是因为太子妃长得太难看,还是……太子不举?”

当最后两个字出口的时候,溪若发现他们的脸色都变了。

14

“XX肾宝,他好我也好。”溪若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样一支广告。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在古代果然如此,壮硕的劳动力不但是父母养老的保障,还是有钱人家玩弄权

术的资本。溪若叹了口气:难道上天让他穿越,就是为了帮别人播种?真是毫无创意的恶搞。本来浮

日的身世让溪若倍感凄凉,现在倒是增添了不少黑色幽默的成分在里面。

朱君则看着溪若瞬间万变的表情,知道他心中有点犹豫,便趁机劝道:“溪若兄,助人助己。既然你

和太子长得一样,就是缘分。举手之劳,你为何推辞?”

溪若白了他一眼:说得轻松,这可是在封建社会的中国,哪能做得和美国人去趟精子银行似的洒脱。

皇后则一言不发,只是在旁边静静地观察。

没有筹码,谈判陷入僵局。

“你真的没有想要的东西?”君则不死心。

“……”溪若的心无意识地抽了一下。

皇后把他瞬间的表情收在眼底:“你刚才说过你有喜欢的人是吧?那么他的命你一定很在乎。”

溪若苦笑道:“您迟了一步,现在他已经身重剧毒,没有多余的命供人折腾。”

皇后挪了挪下唇,面无表情地说:“君则,我老了记性不好,你能告诉我宫里有多少御医?”

溪若的眼睛顿时发亮。他忘了这里到处都是武林高手和医学奇才,淡晴一定有救。

君则朝皇后投去敬佩的目光。

“成交。”溪若沉思片刻,斩钉截铁地说。

太后满意地点头,随即让朱君则把他带回静王府,秘密置备一间小屋,安排几个心腹,日日夜夜不间

断地向他灌输太子所有的生活细节。

不出三天,溪若已经心力憔悴,觉得自己的水平简直能够媲美狗仔队。

“溪若兄,怎样?”

“还活着。”看到满面春风的君则,溪若的心理怎能平衡,回答得有气无力。

“溪若兄真是幽默。”君则笑道,“今天我们出去走走,散散心如何?”

溪若立刻眉开眼笑,雀跃得像个期待春游的小学生。

“先吃饭。”君则刚收音,眉清目秀、举止优雅的丫头们便排成一列,端着银盘,将漱口茶水、开胃

小菜、正餐主食、辅助小点依次呈上,铺了满满一桌。

美食当前,溪若却提不起兴趣。朱君则摆明了就是要验收这几天的突击训练成果。溪若以前是做营销

的,对中国的酒文化早就了然于心,学习起皇家用膳礼仪游刃有余,但是他不甘心动不动就被君则摆

上一道,于是在次序姿势都正确的情况下故意夸大每个动作的幅度,让自己看起来就像一个亨廷顿舞

蹈症患者。

君则看着他凤卷残云、恶虎下山的造型,浓黑的眉毛拧成了麻花,不快地提醒道:“‘五哥’,,你

别忘记自己身上系了几条命。”

溪若低头吃了一口松子鲑鱼:“六弟,你哥我记性好着呢。”

君则知道他在跟自己开玩笑,便不再追究。

“你担心?”窗外风和日丽、漫天飞絮,屋内美人颦眉是人间难得一见的亮丽风景,但是溪若不喜欢

别人在自己面前唉声叹气,特别是朱君则这种长了一幅扑克脸的男人。

“你没有在宫里长大,这些东西自然不懂。”朱君则细长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溪若,目光深邃,仿佛透

过他看着其他什么人,“身不由己,命在一线。”

溪若不再说话,其实浮日不也是一直生活在类似的环境中?

“兄弟相残,手足争斗。没有任何人可以相信。”朱君则突然走近溪若,拾起飘落在他发丝上的一片

粉色花瓣,放在手心,轻轻吹开。

“朱君则,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溪若把手中的筷子搁到一边,揉了揉肚子,“你为什么要帮助朱

进?”无视朱君则眼中的诧异,他继续说:“你对皇后和太子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宁溪若,你在怀疑我?”君则的脸忽然飞上笑意。

“不是你说过不要相信任何人吗?”溪若假装不解地问,“我这种学以致用的态度,你不满意?”

君则放声大笑:“果然聪明。我娘去得早,皇后对我恩重如山,我自然要扶助五哥。”

“那他的房事你为什么不能代办?”溪若关上窗户。

君则正准备说什么,听到这话,一口痰卡在喉咙里,咳嗽个半死。溪若忙替他拍背。

“宁溪若。我真不知道你是装傻还是真傻。你要我把话都说白么?”君则的眼光几乎能够杀人。

溪若笑笑,他见皇后时曾看到她混杂着惊讶、爱怜、迷惑的伤感眼神。那时他就确定浮日是皇后的亲

生儿子。

“我的演技不好?”君则问。

“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有些事情我可以猜到。”皇后和君则只是哄骗溪若慢慢做回太子,并

没有恶意;而溪若早就打定主意,陪他们演完这场戏后,和淡晴找个安静的地方过轻省日子,所以也

不便当面戳穿。

“好,那我就直说了。”没有必要在双方都明白的情况下继续玩猫捉老手的游戏,君则摊牌道,“宁

溪若,你才是我真正的五哥。皇后希望你能回到她身边,好好做太子。”

“还有其他话要说吗?”溪若故作轻松。

15

“我给你讲个故事。”君则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决定把所有的事情和盘吐出。

古代人说话太含蓄了,要表达一个观点,常常要假借他人。溪若无奈。

“有一个大户人家。主人有八位妻子,虽然子嗣也不少,但是他最宠爱的正房却迟迟未孕。有一天正

房妻子做了一个梦,梦见一头大白虎从自己体内钻出来。第二天,她的身体就开始有了反应,肚子也

渐渐鼓了起来,大夫说她怀了一个男孩。主人非常高兴,马上决定把所有的家产都给这个未出生的儿

子。”

溪若有些不耐烦,君则啰嗦了半天,足以写一部释迦牟尼传,却还没涉及到半点浮日的身世。

“可是其他的妻子和孩子不同意。于是其中一个偏房说服另外三个偏房偷偷给正房下了药。幸亏大夫

及时发现,尽管药的毒性对母体产生了催老的效果,却没有危急胎儿。”

这就是皇后面目全非的原因。溪若突然觉得身体发凉。

“主人一怒之下杀死了牵头的偏房。但是,从此以后,正房在主人的眼里再也没有任何魅力。她只能

祈望腹中的孩子能够帮她维持自己在家中的地位。后来孩子总算平安出生,主人却只是匆匆地看了一

眼自己的儿子后就毫不留情地走掉,全然不考虑曾经爱过的人的心情。甚至他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正

房当年产下的是双胞胎,因为没有等到老二出生,他就忙着去和新看上的一个丫头寻欢作乐。”君则

的语气有些激烈,“随后又来了一群强盗入室抢劫。在正房的拼命抗争下,他们最后没能夺走双胞

胎,留下了老二。”

事情的复杂出乎溪若的预料,于是他静静地看着君则越来越沉重的表情,并不插话。

“只是这老二是个女的。”

“什么!”溪若大吃一惊,怪不得朱进不能完婚,原来……

“正房本来已经失宠,如果让主人和其他妻子知道自己弄丢了儿子,后果不想而知。所以她横下心,

把女儿当儿子养,同时暗地里四处找人打听儿子的下落。

十八年过去了,儿子没有一点消息。还好女儿相当争气。家内外的大小琐事只要到了她手上就能迎刃

而解,主人对此大家赞赏。但是正房丝毫不敢懈怠,因为一旦主人发现真相,所有有干系的人恐怕都

难逃一死。”

朱进为了保护自己的至亲,不知道究竟受了多少苦。溪若觉得跟自己或是浮日比起来,她简直是一个

没有脚的人。

“但是渐渐地,家中开始有人怀疑女儿的性别,因为她生来就具有一副倾国倾城的样貌,垂涎三尺的

好色之徒比比皆是。介于太子的身分和她处事的干练,这些人不敢轻举妄动。于是有好事者谋划了一

个怂恿主人让她成亲的诡计。”

“所以正房就要找人做替身?然后某人就巧遇双胞胎中的老大?”溪若问。

君则说:“你似乎比我更明白。”

“有这么巧的事?”溪若拉下脸威胁道,“朱君则,你应该好好解释,不然我可不知道故事接下去会

怎么发展。”

君则并不买帐,吊起了溪若胃口就开始悠闲自得地喝茶:“五哥,你别急。我都会讲。”

溪若狠狠地瞪着他。朱君则绝对是个讲评书、卖关子的好手。

“正当正房愁眉不展的时候,突然有一天家里冲进来一个刺客。他身手非凡。很多高手都制他不住。

直到老六从暗处放了带毒的暗器,召集了最得意的三个手下,才将已经昏死过去的他捉到手中。揭开

刺客的面罩之后,老六惊奇地发现他居然长得跟自己的五哥一模一样。老六决定悄悄把他带到老五那

里,但是途中窜出来一个黑衣人把他救走了。老六便把事情压下来,只是把它告诉了正房。”

溪若想原来是朱君则把浮日给伤了,现在他居然能跟没事人似的和自己谈天,真是……够狠。

“后来正房利用所有的渠道寻找这个人。恰好老六的朋友中有一个医生……”

“王长风!”溪若脱口而出。

君则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你到底还做了些什么?”溪若突然有一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

“该做的都做了。”君则回道。

“你……”溪若惊出一身冷汗,如果朱君则是敌人,恐怕自己已经死过不止几百遍。

“这就是我担心的地方,你太单纯,根本不懂算计。”君则说,“在外面过了那么多年,你很难适应

宫里的生活”

“不用你操心!”溪若被比自己还小的人说教,心中不是滋味,赌气地大叫,“我反正不是这个世界

的人!我有淡晴就够了!”

“你是指云淡晴?”君则冷笑,“你还真以为他很可靠?”

“什么意思?”溪若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16

“刚才的故事你没有听懂吗?”君则道,“你和云家的恩怨在那时候就已经结下了。”

“云月开的姐姐就是那个下毒的偏房?”溪若发现浮日的生活简直就是一出戏,“即使是那样,也不

能影响我们。”

“我劝你忘了云淡晴。”君则说。

“为什么?”

“云淡晴不是云月开的亲身儿子,而是他姐姐的孩子。”

“他和我……”。淡晴的嘴唇抖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没错,他是我们同父异母的哥哥。就算不管上代的恩怨,他本人也会威胁到你的太子地位。”

怪不得云月开会用淡晴的命跟自己换皇后的人头。因为淡晴流着他最爱的姐姐的血液,但同时也拥有

可憎的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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